聽朋友說,她有個閨蜜,前兩天剛剛與男友確定下來明年結婚的。但就在確定結婚這件事後的第三天,閨蜜就與男朋友分手了。
這個消息把身邊親友都震驚了:要結婚不是很開心的事嗎?怎麼說著說著就變成了悲劇呢?
原來,閨蜜與男友確定了婚期之後,都覺得了了一樁大事。聊起天來也輕鬆隨意了很多,不再刻意隱藏自己。
在談到孩子問題時,男友說:最好還是生男孩,這樣就有了依靠,沒人敢欺負,因為兒子能頂事兒。如果要生兩個的話,最好是一兒一女;如果只生一個,一定要是個男孩。
閨蜜聽了,啞然失笑,她開玩笑逗男友:「如果是女孩呢?」
男友斜了她一眼:「你不會照B超呀。是女孩就流掉唄。我們那裡懷孩子的女人都這樣做。發現是女孩,都流掉了。」
閨蜜驚呆了,這個說一定要生男孩的人,在他們談戀愛的時候,一直在說自己不是重男輕女的人。
閨蜜這才發現,原來兩人的三觀有這麼大的差距,她淡淡地說:「流產多傷身體呀!你願意讓我去受罪?」
男友卻說:「你呀,就是自私。為了以後的幸福,就得這樣做呀。」
那天晚上閨蜜失眠了。這三觀怎麼能融到一起去,再想想男友家庭,在他之前,有三個姐姐,在他之後還有一個弟弟。明顯是一直想要男孩,才造成他家兄弟姐妹眾多的。
第二天一大早,閨蜜就提出了分手。
聽朋友說完,我還是蠻佩服她閨蜜的果斷。
三觀不合,真的沒必要強融。如果強融了,不僅坑了閨蜜自己,連以後他們的孩子都會受到影響。
女人這一生本來就很辛苦,她們要跟男人一樣掙錢養家,同時還要生兒育女、照顧家庭、侍奉公婆。
有一句話就很形象地說明瞭女人的一生:女人是十個月的公主,一個月的皇后,一輩子的奴隸。如果再出生于重男輕女的家庭,女人的苦難就會翻倍。
別的女孩可能還會有十幾、二十年無憂無慮自由的光陰,而這個一降生就遭受到家庭白眼的女孩,她的出生就註定了她是家裡的負累,她的一生註定是為家庭、為兄弟奉獻的一生,她的存在只是因為她對她的兄弟們、對家庭還有存在的價值。
我在後臺就收到過一位曹女士的留言。她說她有好多年沒有回家鄉了。這次回來,看到年邁的父母獨自生活,顫顫微微地做飯、洗衣、打掃衛生,儘管心裡還有恨,但她還是幫著父母拆洗了大件被褥和衣服,給他們做了幾頓飯。她本來只是回來看看的,就在前兩天,父母竟然提出想跟她一起生活。她很為難,想想以前父母對待她的態度,她很難做到能心平氣和地跟他們生活,因為她還沒有原諒。
曹女士就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。剛生下來的時候,就被爺爺抱到山裡扔掉,是奶奶偷偷地抱了回來。為此,奶奶還挨了爺爺的揍。要不是奶奶護著,曹女士說,她根本活不過一歲。
後來,她有了一個弟弟。年僅三歲的她就成了弟弟的幼齡保姆。只要父母下地幹活,才三歲大的她,就把弟弟背在背上,本來就很瘦小的她,得拼命彎著腰,才不會被吃得胖乎乎的弟弟給帶倒。她也不敢讓弟弟摔倒,一摔倒就要被爺爺和父母痛打一頓。
從小她就知道,弟弟才是家裡的老大,她得小心地哄著伺候著。只要弟弟開心了,全家人才會開心,她也才會有好日子過。
只要弟弟一哭,巴掌、碗筷、棍子,大人手邊有什麼,都會向她砸過來。
她記得被打得最要命的一次,是看到弟弟在吃那種老式的蛋糕,那是她從來就沒有吃過的東西,那股香味誘惑著她就著弟弟的手,舔了舔弟弟手上蛋糕的碎屑。結果弟弟「哇」地一聲哭了,緊接著父親一腳就把她踢出兩米遠,正好掉到院子前面的水溝裡。
她當時被踢懵了,頭昏昏地躺在水溝裡不能動彈,父親連過來看都沒有看一眼,抱著兒子離開。是奶奶從屋裡奔出來,一把把她從水溝裡拽了起來,在她背上猛拍幾下。她才緩過勁兒來,卻不敢出聲,只是愣愣地看著抱著弟弟的父親。這一次她差點窒息而死。
到了上學的年紀,爺爺和父親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她去上學,還是村裡在對學齡前女童受教育情況調查時,發現了她家的情況,曹女士這才有了上學的機會。
別的孩子上學就是上學,曹女士的上學,還包括了上課前去割豬草,放學後要撿柴火。等弟弟也上學時,她還要做弟弟的跟班,隨叫隨到,為弟弟端茶送水。要是哪一天沒有把弟弟伺候好,回去不是被打就是被罵。
好不容易上到了國中,奶奶去世了,家裡唯一疼她的人走了。曹女士在那個家也呆不下去了。父母讓她輟學,跟著村裡人出去打工,讓她賺錢養弟弟。
她的弟弟從小受父母溺愛,從來就沒把曹女士放在眼裡,只是在學習上還比較爭氣。父母就逼著當時只有10來歲的曹女士出去賺錢,來保證兒子得到好的教育、有好的生活。
那幾年,曹女士在外打工的錢,幾乎全部都寄回了家,供弟弟上了中學、大學。等弟弟工作後,曹女士手上才有了一些餘錢。
那時她與同去打工的一位小夥子相戀了,但由于父母嫌棄那個小夥子家沒錢,活生生地把兩人拆散了,硬是把她嫁給了村裡一位幹部的遠房親戚。父母收了人家10萬元彩禮,一分陪嫁沒有給,就把她嫁了出去。
那個男人的腿有些殘障,但人還不錯,對曹女士的遭遇也比較同情,所以在那個家裡,曹女士過得還算幸福。但自己父母還是有什麼需要都向曹女士伸手,從來不給兒子添什麼麻煩。就連兒子結婚要準備彩禮,父母也找上了曹女士。
這件事讓曹女士很為難,她知道,當初為了娶她,那10萬塊彩禮錢,是老公家裡的所有了。自己打工這幾年的錢,也陸陸續續被父母以各種各樣的藉口拿走不少,實在無力承擔弟弟的彩禮錢,她把所有的卡、存摺上的錢都取了出來,還不到1萬塊錢。
但父母還是把這幾千塊錢拿著,罵罵咧咧地走了。
弟弟結婚那天,曹女士沒有去婚禮現場,這是弟弟的要求,說不想讓曹女士在那裡丟人現眼。
曹女士老公可氣壞了,勸慰曹女士說,不去就不去,以後也不要去了。
從那以後,曹女士沒有回過娘家,有時母親還會過來轉轉,目的也只有一個,要錢。
因為兒媳把兒子的錢看得死死的,不讓他給自己父母用。父母只有來找曹女士。
曹女士心軟,有時就50、100地給他們。
這樣的日子一直到曹女士娘家拆遷,曹女士與娘家的關係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根據政策,曹女士娘家拆遷後,可以獲得7套房子的賠償,據說市值能達上千萬。
聽到這個消息,曹女士也很開心,7套房子,怎麼也應該有自己的一套吧。這些年,她為了這個家沒少做出貢獻。再說她現在住的這個房子是老公家20多年前的老房子,不到60平,卻住了五口人。
如果父母給她一套房子,就會改善她家現有的居住條件,她們一家三口也能有一套獨立的房子住。
曹女士高高興興地帶著孩子,拎著給父母買的禮物,回了一趟娘家。
父親看到女兒,滿臉不高興地說:「你怎麼來了?聽說有房子分,你就來了。平時問你要點錢,摳索得要命,50、100的,你以為是打發叫花子嗎?」
父親都忘了,要不是女兒給他,他連50、100都沒有啊。
他接著說:」我明白地告訴你,這7套房子,全部給你弟弟,沒有你的份兒。不要再來了。「
曹女士當時就驚呆了:「憑什麼呀?我也是這個家的人呀!」
弟弟在旁邊冷冷地說:「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。你能再把水捧起來,我就給你一套房子。」
曹女士不信。她到城裡找了免費的法律援助律師諮詢。但人家說,如果父母指定要把這些房子給誰,她還真拿不到;而且她的戶口自出嫁後,就從娘家的戶口上遷出了。
曹女士氣得對父母說:「你們做得真絕。我祝你們有好運。從今天起,我們大路朝天,各走一邊。」
從那以後,曹女士真沒有再回過娘家。她和老公一起去了外地,一住就是好多年。
今年,是跟著老公回家,才想起去看看自己父母到底怎麼樣了。本想遠遠地看一眼,沒想到被母親看到了,拉著曹女士就掉眼淚,連連說自己糊塗,對不起女兒。
細問之下才知道,他們給兒子辦完過戶手續之後,兒子兒媳給了他們一套又偏又遠的小房子住,就再也沒管過他們。
要不是這次跑來向兒子要生活費,估計他們也碰不到了。
曹女士很糾結,看到父母這樣淒涼的晚景,她很同情;但要讓他們跟自己一起住,自己又忘不掉過去,那些讓人氣憤又辛酸的過去。把父母恨得牙癢癢的情緒,依然沒有減輕多少。
「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」,沒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。
面對曹女士,我無法做到要求自己勸她要寬容,勸她要孝順父母,因為我沒有遭受過她遭受的一切,所以我也不會輕易地勸她。
我只能對她說,一切都隨心,心告訴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,沒有人要求你一定要怎麼做,更不會有人指責你。
「幸福的人一生被童年治癒,而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。」
童年的傷害伴隨著一個人的一生,既然生了下來,就算是不愛,也不要輕易地傷害一顆童真的心,一個幼小的天使。
也想對曹女士說,原生家庭的錯不是你的錯,我們每個人的身後都會有或深或淺的陰影,但無論何時,我們都要向陽而生,用陽光來消散陰影,用快樂來驅走陰霾。你值得活得更開心幸福!